读《唯有香如故》兼论惠雁乡村留守系列小说 第3页

皑皑白雪覆盖的村庄、寂寞到生出懒散的农村妇女、姿态优雅的鸡、寻食的麻雀、尖声高叫的串门婆姨,一副生动活泼的农村雪后生活场景诗意般地呈现在作者面前。也许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对此没有太多感触,甚至认为这是作者诗意化的想象,但是真正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却能感触到这种真实,感触到只有对农村生活无比熟悉的作者才能书写出这样真实细致的农村生活。那真实的农村景象、熟识的农村生活、细微逼真的农村生活细节不是想象可以完成的,需要作家常年对农村的认识和了解才能达到。

当下作家已经没有柳青等老一辈文学家们那种为文学创作常年生活、深入农村的献身精神了,甚至对农村、农民投以鄙视的目光,即使一些关注农民和农村发展的作家,书写的农村生活和农民形象与现实相去甚远。而我们看到,惠雁小说中有不少篇幅对农村景色和生活场景的细致描绘,而且信手拈来,运用的十分从容贴切,与作品整体风格和意蕴相得益生日祝福http://www.251com.cn 彰,这体现了她观察的细致与传神描写的基本功夫。现在小说创作注重故事性和叙事的连贯性,对景物的描绘已经缺乏足够的耐心,作品扑面而来的就是叙事,一口气叙述完作品,生怕一穿插景物描写就打乱叙事节奏,再也抓不住读者的阅读兴趣了。这不仅体现出当下小说创作陷入了一个误区,更反映出作者缺乏足够的描写能力。描写能力是对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作家的基本要求。而惠雁小说中,舒缓的叙述与鲜活的生活场景有机融合,女性的心理感知与农村日常琐事相映成辉。读惠雁的小说,就感觉像坐在一条悠闲的小船上,游览岸上的风景、故事,在缓缓的游历中,却有着刻骨的感触和温馨的感动。

惠雁的小说注重吸收民间文化精髓,把地域文化有机融入小说中,不但有力地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更增强了其作品的地域特色。这一特点尤其体现在《母土》中。地域文化是由地域方言、地域历史文化、地域民俗和地域文学艺术等内容组成一个庞杂的文化体系,这一体系中的各部分共同凸显出了一个地域的浓郁特色。《母土》的叙述背景就设置在一个爱扭秧歌的村庄,一场秧歌激活了人们内心的狂热,鲜活地展现出陕北人心灵的自由。大胆袒露着爱与恨,尽情张扬着人性中深藏的隐秘,执着地寻找着贫苦和苦难之外的想象力空间,且以自然的智慧将贫苦和苦难升华成各种各样的美丽和幸福,并以此来驱除日子中的黑暗、孤寂与困苦。这一节描写扭秧歌的文字字里行间洋溢着秧歌的旋律,闪耀着人物的个性与情绪,让读者随着文字的流动体会秧歌场上生命的律动,同时更成为男女主人公最终结合的精神铺垫。

同时,陕北民歌融入小说叙事使惠雁的小说增色不少。陕北民歌节奏明快,高亢悠长,句式结构特别,真实朴素地记录陕北民生的生活命运、向往追求。在陕北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上,陕北人以一种近乎悲壮的率直来充分表达内心最真诚的感觉,以寻求心理上的平衡和情感的宣泄。惠雁小说中有多处运用陕北民歌来推动故事情节,刻画人物形象。《桃花落进清水河》中,一曲“夫啊,想你想你实想你,错把人家当成你,想你想你实想你,摆下个枕头少了个你。”

真实地道出了雪桃寻夫未果、思夫更切的悲切心情。

惠雁小说中对陕北民歌的化用远远不止于此,而是对陕北民歌的艺术精髓进行借鉴。我们看到,《母土》、《桃花落尽清水河》中都有效地化用了陕北民歌中的经典句段,将这些经典句段放置于她小说场景中,叫人分不清是惠雁的小说对这些经典句段作了新的诠释,还是这些经典民歌句段为其小说场景点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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